《[11-2][贾尼]情热》
11-2
“嘿，托尼，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罗迪发现自己身旁的少年像是入了神一样盯着在远处奔跑的贾维斯，他忍不住揉了一把托尼的脑袋，“说你呢！发什么呆？”
托尼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侧了侧身，扭着身子躲开罗迪的手，“别像摸小猫一样摸我的头！就算你比我大，我也一样会揍你！”他挥舞了一下拳头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行行行……总而言之，这个忙一定得你来帮我！”罗迪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看着他，“虽然我跟贾维斯每天都一起训练，但那家伙根本没空理我！如果是你帮忙的话，这件事应该就十拿九稳了。”他忍无可忍地两手抓着托尼的手臂摇了摇，“托尼！这对你来说应该毫无难度啊！”
托尼被他摇得头晕，“停下停下，”无可奈何地把视线从贾维斯那转到眼前的罗迪脸上，“说说看是什么事，先说明啊，贾维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就算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做不好的事哦。”才怪，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托尼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奇怪的地方，忍不住美滋滋地想道。
“托尼，我最最可爱的小天使，”罗迪夸张地说道，“是这样的，我的好朋友卡罗尔，我知道你不认识她，她长得还蛮漂亮的，头发跟你一样，也是这样甜蜜的巧克力色的……”他看着托尼的眼光又渐渐飘向远处，赶紧向旁边走一步继续挡住他的视线，“她托我打探一下消息，你知道贾维斯有女朋友吗？”
托尼像被“女朋友”这个词刺到了一样，他猛地挣开罗迪虚握着自己肩膀的手，睁圆了双眼，结结巴巴地说：“我……贾维斯他……”
托尼看向罗迪的眼睛，突然间他明白过来罗迪被他的好朋友托付的是什么事了。
他有些恼怒了起来——罗迪是贾维斯的同学，他有没有“女朋友”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凭什么他想让自己去打探这种事？这些人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整天都在关注他，安东尼.斯塔克的恋人，有没有女朋友干嘛？
托尼的眼神往旁边飘了飘，他眨了眨眼睛，飞快地说：“你们不是同学吗？难道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女朋友？呃，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女朋友应该很容易看得出来吧？”
罗迪怪叫了一声，“不！我完全看不出来好吗？实话实说，我觉得他有的时候表现得就像在谈恋爱一样，莫名其妙的就会微笑。但后来我发现，他对着谁都差不多是这个表情……而且，他完全就是个怪物，就没有不努力的时候——不是在学习，就是在训练。其余时间，第一他肯定不会回答我，第二，我看到的时候他都跟你在一起，”他挠了挠头，“在校外的时间，他最亲近的人，也就是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啊！”
当然，我很清楚，他都跟我在一起啊。而且，他也不是对谁都一样的表情，至少对着我的时候就不是。托尼心想。
“不，你不该来问我的，”托尼下意识地拒绝道，他快速地说着话，努力地保持住脸上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他在家也是非常努力的，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画画，有的时候他让我做模特，还不准我说话，要我保持安静就像放在一旁的石膏那样……”他已经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想告诉罗迪，他没有女朋友，没有没有没有！他只有一个恋人，那就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但他不能说。
托尼的内心有一种隐秘的快乐——因为他知道贾维斯有多爱自己，而这些都是专属于自己的，其他任何人对此一无所知。当他注视着那双蓝眼睛时，他确认在那里面看到了贾维斯独独留给自己的柔情和爱意。人们常说不要去爱温柔的人，因为他们对谁都一样，然而他知道贾维斯对自己是不一样的，这种默契只有在他们俩之间才有，因为自己也是如此了解和爱慕着他。
可同时他也时常会感到沮丧和难过，比如当他从那些围绕在贾维斯周围的女孩脸上看到那些毫不掩饰的好感，比如当他被贾维斯揽着旁人却只当他们俩兄友弟恭，比如现在他被拜托去打听贾维斯单身与否。
“拜托，托尼！”罗迪垮下肩膀，“你不知道就去问啊！嘿，听着，你没忘记每次都是我把你带进学校来的吧？没我的话，你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坐在这里啊！”
“我——”托尼正要张嘴说什么，贾维斯却从远处跑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贾维斯的额上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水，淡金色的发梢有点湿，雪白的肤色在阳光下就像在发光，脸上因运动而起的红晕让他整个人显得健康又俊美。他捶了罗迪的肩膀一拳，“别让我知道你跟托尼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还没成年呢。”说完他伸手揉了揉托尼的头顶，手掌像不经意一样在旁边滑过，火热的掌心擦过托尼敏感的耳朵，让他的耳廓悄悄地红了起来。
罗迪只好收起还没跟托尼说完的话。他朝托尼挤眉弄眼打了个眼色，“怎么可能！唔，我们只是在聊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啦。”说完还拍了拍托尼的肩膀，手上用力捏了捏，“是吧，托尼？”
托尼也不想让贾维斯知道在他背后又多了一个爱慕者——说不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个叫卡罗尔的女孩呢，没必要特意让他知道这件事。他抿了抿唇，没有戳穿罗迪拙劣的谎言，心不在焉地说：“嗯，是啊……”
贾维斯狐疑地左右看了看他们俩，直觉两人有事瞒着自己，但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先去换件衣服，托尼你要跟我来吗？”贾维斯用一种只有托尼才能读懂的热切眼神看着他问道。
“哦拜托，你换个衣服还要弟弟陪吗？”罗迪在一旁插嘴。
“你赶紧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托尼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一样转开视线回答道。
贾维斯没说什么，转过身就往更衣室走去。他皱了皱眉，托尼的情绪不对劲。
跟罗迪告别后，托尼自顾自地就往前走去，贾维斯转过身发现平常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自己贴在一起的男孩像没注意到自己一样往前走，他快步跟上，微微弯腰低声问道，“怎么啦宝贝？”
“别这样叫我！”托尼红着脸继续快步往前走，“这还是在外面，被人听到怎么办？”
“好的，先生。”贾维斯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柔声问道，“怎么啦？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罗迪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嗯？”
“跟别人没关系。”托尼闷闷地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生谁的气——是自己，是贾维斯，是罗迪，是卡罗尔，还是其他什么别的人。
他只是觉得这段日子过得太好了。每一天的自己都像在蜜罐子里一样，浸泡在那些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爱意里。他就像一只被迷得昏头转向的蜜蜂，一头栽在那堆名为贾维斯的蜜糖里头，有点过于得意忘形了。得意忘形到忘记了他们还是兄弟，忘记了他们的关系并不能被接受，忘记了他根本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就是他最爱的人。
“告诉我，托尼。”贾维斯的声音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拉住了托尼的手，只住了他的脚步，另一只手把他转向自己，看着他避开自己的视线注视着地面的眼睛，“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好吗？无论是什么事，让我帮你想办法一起解决。”
“你解决不了！”托尼红着眼眶低声说道，他抬头看了贾维斯一眼，又低下头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只觉得一种苦涩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无法控制地纠缠住他的心，也把他从那甜蜜梦境中扯回现实。
贾维斯愕然地看着泫然欲泣的托尼。
“你解决不了……”托尼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不能告诉他们我喜欢你，也不能告诉他们你喜欢我，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感觉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带着刺的，把他自己刺得浑身都在流血。
“我讨厌那些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你的人，讨厌她们随随便便就可以对别人说起你，讨厌你为什么这么好，我也讨厌我自己……”
“别怕，托尼。”贾维斯打断他的话，就在这随时可能有人路过的巷口轻轻地把他的男孩揽入怀里。他柔声地安抚着被自己按进胸口的人，掌心轻柔地抚摸着托尼的后脑勺，“别怕，嘘，没事的，我就在这里呢。”
托尼在他怀里无声地抽泣着。
“谁能抢走我呢？”他把下巴轻轻放在托尼的头顶，“我的心，就放在你的手心里啊，就是我自己都拿不回来了。”
贾维斯在他的头顶落下一个羽毛一样的轻吻，“你感觉不到吗？”
托尼听着他在自己头顶低声说的话，倏地涨红了脸，他吸了吸鼻子，只觉得心里酸酸涨涨，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被打翻了一样弥漫在他的胸口。
他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手，紧紧地揽住了贾维斯的腰。
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如果爱的人永远都能在身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