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在遥不可及的天边猛地划过一道闪电，就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要劈开这灰暗的苍穹，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给波涛翻滚的海面配上了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在漫无边际的天与海之间快速飞过一辆灰黑色的直升飞机，机底那两盏闪烁不停的信号灯在这暴风雨之中却更显得渺小。

 

“Sir，尽管我们已经非常接近目的地，但我还是强烈建议您立即返航。以您的状态根本就不应该——”

 

吊在脖子上的固定带让Tony很不自在，他歪了歪脖子，严厉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Jarvis，冷硬的表情截断了对方的话，散发出显而易见的焦躁情绪，“mute。”

 

通讯器传来声音：“这是拉夫监狱，您可以降落了，Mr.Stark。”

 

Jarvis低声叹了口气，控制着直升机尽量平稳地下落。

 

只见在茫茫大海之中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冲破海面而起，深灰色的外墙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冷漠，巨大建筑之上的一个个整齐划一的窗口透出点点灯光，就像这个庞大怪物暗中窥视着外面世界的眼睛，带着令人作呕的、不怀好意的气息。

 

直升机缓缓落入顶端打开的降落坪上，再慢慢降入内部，就像一只被吞下怪物大嘴的猎物。

 

“Sir，请小心。”Jarvis看着Tony因左手而略显迟钝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Tony顿了顿，收回了想直接跳下飞机的动作，终于还是扶着门边走了下去。

 

“你有关于那个把冬兵放走的家伙的消息吗？没记错的话是叫Zemo。”Tony问道。

 

穿着儒雅却仍然难掩那种令人反感的傲气，国务卿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眼神掠过Tony的左臂，咄咄逼人地说：“噢，你真的以为在莱比锡惨败之后，我还会听你的话吗？Stark？如果我是你，我会很感激没被关进这其中的一间牢房里——而不是来拷问上级的情报。”说完又瞥了一眼Tony脸上的伤痕，转身向前走去。

 

Tony深吸口气，右手轻轻敲了敲耳塞，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已为您准备好了。”

 

他轻轻在鼻子轻哼一声，僵硬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点。无论如何，听到Jarvis在自己耳边的声音，显然让他好过许多。他咬了咬下唇又松开，提起脚步跟着前面那位讨厌的自大狂走进了控制室，看了一眼监控里被束缚衣绑得不能动弹的Wanda，穿过那条不算太长却灯光昏暗的走道，独自一人进入了关守着他昔日好友的牢房。

 

“Sir，我就在您的身边。”踏进牢房，耳边突然传来Jarvis的声音。

 

Tony突然意识到右手手心一阵刺痛，因为不知几时开始紧紧握拳，手心印下深深的指痕，指甲几乎要把皮肤掐破。Jarvis的话语就像一剂安神药，他松开右手的拳头，把手插进裤袋里。

 

“各位看看！这位未来主义者来看我们了！看看他看破一切的眼神！他知道你最适合什么东西，无论你自己喜不喜欢！”Clint在牢笼里一边拍掌一边对着Tony讽刺地说道。

 

“消停片刻吧，Barton。我根本就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come on。”Tony强忍怒火道。

 

Clint眯着那双利眼，“呵是吗？不，你当然知道的，Tony。”

 

“哦对啊！我早就预见到你们会被关在一个超大的海洋监狱里，在这里跟神经病和罪犯在一起作伴！”他勾起嘴角，带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忍着胸膛那些横冲直撞的火气。

 

“Sir，显而易见Mr.Barton不会与您合作。强烈建议您去与Mr.Wilson谈一谈。”Jarvis在他耳边快速地提议。

 

——Jarvis知道Tony现在的情况并不好，自己却不能做点什么为他减轻痛苦，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帮助他尽快达到目的。

 

Tony走过Scott的牢房，看了一眼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的人，停在Sam的门外，“所以你就在这里祈祷等待上天开眼，把你们放出去，世界恢复正常？”

 

Sam看着一脸狼狈伤痕的Tony，“所以他们演黑脸，你演白脸？你想干嘛，Tony？”

 

“我什么都不想演。”Tony面无表情地看着牢房里的人，他的下巴略有些僵硬地内收——左手强烈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想立刻蹲在地上，但他只能深吸了口气试图忽略那股要命的痛感，“我只想知道Steve去哪了。”

 

“这招对我没有用。你别想得到关于Cap的一个字。”Sam转开脸看着墙壁。

 

Tony点了点耳塞，“信号已屏蔽，sir。”

 

“哦，我现在已经把他们监控的信号屏蔽了，时间是30秒。Jar，图。”Tony右手放在了左手的手腕上，用力地抓住以掩饰自己无法抑制的颤抖，左手的控制器上显示出一张照片，“我很显然犯了错——我向你承认这一点，Sam，我错了。”

 

“这是你第一次说这种话。”Sam惊讶地看着他。

 

“告诉我Steve在哪，我只知道他现在非常危险而且需要我的帮助。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毕竟我们也不是那么熟。”Tony用一种他熟悉的、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答应我你会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单独一个人去。”Sam凑到门边低声道。

 

Tony走到直升机前，“不好意思了先生，我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们还叫我去吃屎，我现在怒得恨不得把他们拉出来打一顿，完全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回基地。”他转过身摆了摆手，不去看国务卿的嘴脸，“电话联系吧——虽然我不会接，但我喜欢看着你打来的时候，灯一直闪。”说完他跨上机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Jar，我要去找Cap。”他看着直升机脱离那巨大的牢笼，再次冲入暴风雨之中，喃喃地说道。

 

Jarvis凝视着Tony的侧脸，右眼底下一片青黑——毫无疑问就是美国队长的杰作；他的左手严重骨折，是美国队长和他的挚友一起造成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其他伤口，当然也是他们干的；还有差点从高楼摔死，还是因为美国队长。

 

然而即使是这样，面前这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人，知道了他曾经的战友可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判断错误而陷入危机，他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冒着被其他人误会、谩骂的伤害，也一定要想尽办法去帮助他。

 

他的Tony啊。

 

“Sir，我有一些安全建议想向您特别提起，以供您忽略。”他开口道。

 

“嗯？”Tony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暴风雨下翻滚不息的海面，“那你就别说。”

 

“再过5分钟，我们将离开了拉夫监狱的雷达检测范围，直升机将会直接飞往基地。以他们的技术水平，无法追踪Mark46——有我在，他们也不可能追踪到。”Jarvis蓝色眼眸深深地注视着他，好像不单只看到他的躯壳，还能看到他那颗满布伤痕却闪闪发光、孤独却热烈燃烧的灵魂，“进入战甲后我会为您注射止痛针剂，请您原谅我的冒犯。”他轻声说道。

 

Tony诧异地扭头看他，“我竟然还需要止痛针？”

 

“最重要的是，”Jarvis没回答他的话，继续说道，“我只是希望您可以免于遭受过多痛苦，您只是感觉不到痛了，不代表您已经痊愈。请您务必尽量避免激烈战斗，以免造成再次受伤。”

 

“噢……”Tony低头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耳边突然冒起的热气，这算什么，我只是手臂受伤吧？怎么好像脑子也受伤了？胸口好像闯进了一只冒失的小鹿，而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小鹿的主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让它不受控制地疯狂顶撞自己的心脏，想要冲破自己的胸膛，欢快地朝他撒娇。

 

“当然，我也会一直在您身边的。”说完，Jarvis就在座位上消失，Tony手腕上的控制器闪烁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Tony怔愣了片刻，抿了抿唇，扯掉固定带躺在座椅上，摁住旁边的按钮。

 

他听见风声、雨声、大海浪拍浪的声音。

 

听见了机甲冰冷的摩擦声，把他从上到下包裹住。

 

感觉到自己往下掉。

 

感觉到左手隐约刺痛，他动了动手臂，痛感消失了。

 

——我只是……

——只是把你看作我的一切而已。

最近因为下班晚，又要去健身

所以更新的时间往后推了

因为越到后面反而要交代的东西越来越多

所以思考和修改的时间也变长

这样一来花的时间更长了orz

而且我习惯了发出后捉虫（。

所以被你们发现我有改错字就很尴尬哈哈哈

大家就第二天再来看更新好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在夜里更新完（只是略有点晚了

你们不要对我的卡文有意见了！！！

真不赖我都是他们的错（。

每天都有收到小天使们的喜爱非常开心。

鞠躬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