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告诉我，你在哪？

 

——在……我的房子里。

 

——周围看上去怎么样？随便说说，不妨就从你手边的东西说起。

 

——……我的房子，就像你看到过的那样。玻璃窗外的树林，被红霞照映着。嗯？

 

——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只猫咪……他在蹭我的裤腿。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他是只公猫。

 

——你养过猫吗？他长什么样？

 

——我没有。他很可爱，我抱住他了。房子里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什么香味？

 

——牛奶、面粉、焦糖的味道。唔……他在播华尔兹。是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号爵士组曲。

 

——房子里有别的人在？这是你家，放松一点，没关系。

 

——有人……是他，在厨房里……

 

——他是谁？

 

——我……他是……

 

Tony走进厨房，猫咪跐溜一下从他怀里轻巧地跳到地上。他从身后一把抱住背对着他的人，高大的男人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扣在自己腹间的手，分出一只手向后摸乱了他的发型，另一手仍然不紧不慢地给意面撒上切碎的罗勒，终于完成晚餐的人拍拍他的手，转过身把他抱在怀里。

 

“怎么了？像只小猫一样撒娇。”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Tony觉得自己的脸不由自主地发起烫。

 

——你在跟那个人在一起吗？他跟你说什么？

 

——这感觉很陌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不讨厌他，或者说，我挺喜欢他的。

 

“有时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对我的身体作出了什么邪恶的改造，不然为什么我会觉得被你抱着很舒服？”Tony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把脸埋在男人的颈边，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男人像是被他逗笑了，一边笑一边轻轻拿牙齿咬了他的耳廓一口，愉悦的笑意从胸膛传到Tony的心口，好了——现在发烫的不单只是他的脸了。

 

“是的，我把一些——邪恶的病毒，植入你的身体了。你知道的。”

 

Tony被他的荤话激得抬起头，却撞进了男人海蓝的眼眸里，淡金色的睫毛微微垂下，向下注视着他的眼里好像潜伏着什么复杂的情绪，就像他的眼里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会让自己迷失，而扰乱自己心神的人却还能保有一丝局外人的冷静。

 

很好，这个让Tony Stark方寸大乱的人竟然还能冷静？

 

“嗯？是什么病毒？又是怎么植入的？”Tony紧紧盯着他，把他逼近在流理台边，嘴边露出坏笑。

 

男人突然害羞了，两手把着他的腰侧，微微别过脸，“我不能……”

 

——你们在交谈吗？

 

——是的，他……我就在他的面前，我们明明离得很近，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

 

——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当然……但是……

 

Tony有点不满意男人的逃避，双手捧着他的脸，强硬地让他重新面对自己，“honey，不准你在我说情话的时候看别的地方。”

 

男人因为他的动作竟然脸红了起来，“我……你叫我什么？”

 

他惊讶地重复了一遍：“honey啊。”

 

“我……不行，我果然不应该闯进来的。对不起，si——我的意思是，Tony，非常抱歉。”说完，男人就像一股烟雾一样突然在他的两手间消失了。

 

Tony震惊地睁大眼睛，却突然觉得一阵震荡呼啸而过他的身体，四周的一切像坍塌一样片片碎裂。

 

——Mr.Stark！醒过来！

 

——花泽医生，病人的心跳和眼球运动过速了！

 

——Mr.Stark！坚强一点，听着，你能听得见我的话，自己醒过来！

 

——医生，不行！

 

啪嚓。

 

Tony猛地睁开眼。心跳声大得就像有一个牛皮鼓在他耳边疯狂地敲击。

 

花泽医生看到他醒来，疲惫地放下手中的仪器，旁边的护士也一脸如释重负。

 

“明明一切都正常运行，就在一瞬间，你的心跳过速，脑电波也开始紊乱。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非常抱歉，Mr.Stark，你刚刚非常危险，我只能让你脱离仪器强行唤醒。现在感觉如何？”医生拿过平板电脑，在上面记录刚刚发生的意外。

 

Tony扶着额没有说话。

 

这款可以透过检测脑电波进入人深层意识的治疗仪器是自己帮助花泽发明的，它可以根据患者的记忆、创伤点或者梦境，在患者的脑内再反向模拟场景，重新呈现，使用时，患者可以跟医生正常交流，回答关于脑内场景的问题，通过医生的心理治疗手段，达到治疗效果。因为模拟的场景通常会是被患者强行压制的记忆，所以出现痛苦感受、心跳加快的情况是很正常的，但一般都能通过医生的指令自主唤醒。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看到这样一个场景。没见过的人，在他熟悉的家里，跟他毫无障碍地调情，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自然——就像他们俩已经在一起生活了无数个日夜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对那个人的声音熟悉而依恋，但却无法在记忆里跟任何人联系起来。更不用说这根本不是他的记忆。

 

“我不知道，”Tony揉着额头，“这不是记忆，我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唯一让我熟悉的是他的声音，但我根本记不起来到底是谁。”

 

花泽医生皱眉飞快地记录着，“这太奇怪了，你在里面创造了一个新的场景？治疗仪根本不具备这个功能！这一定是你的大脑里出现过的东西才对。”

 

——当然奇怪。

 

——因为是我链接了这台能模拟脑电波的仪器，进入了Tony的大脑。

 

医生记载病人信息和资料的平板虽然没有接入互联网，但他的电脑却时刻联网——对于Jarvis来说，像一个隐形人一样进入他的治疗室不费吹灰之力，他只是想找到一些答案——他要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里，到底Tony经历了什么，生病的原因是什么……还有，他是否欢迎自己的回归？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要……调戏Tony的。

 

——根据仪器的数据反馈，我在虚拟场景里似乎长了一副让他满意的外表，而我的行动和话语显然也让他很愉快，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他吗……

 

Jarvis绝对不肯承认拥抱Tony的感觉这样好，以至于自己略有点得意忘形了。

 

让他感到迷惑的，只是Tony对他的态度。

 

——我不明白。

 

Jarvis通过监控注视着低垂眼眸的Tony，在仪器呈现的场景里，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充满信任和爱恋地注视着自己。

 

——他叫我honey。就像过去对他的那些可爱的小姐一样。

 

——但是他却没有认出我。

 

——我刚刚为什么要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

 

想要占有他，想要让他的眼睛只看着自己，想要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里。

 

想要成为一个真的人，可以拥抱他。

 

但自己做不到。

 

如果他发现自己的AI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活在电子数据里的怪物，他还会叫我honey吗？

 

他当时被自己思考到的问题吓到了，以至于瞬间抽离仪器，还差点又一次伤害到Tony。

 

我只是个怪物而已。

TBC.

周末大家过的还好吗？

反正jar过的一般

（好不容易开个黄腔结果把自己吓到了

（再一次表演世界一流水平退堂鼓

鞠躬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