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boss，花泽医生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Friday提醒道。

“让他等！我付钱，他等，他没有白白浪费他的时间，我也是，到点就提醒他把药放下，他离开，我也没有中断工作，happy ending，是吧。”Tony拿起刚被自己拆开的肘部零件仔细端详，皱眉思考要怎么减轻它的重量，好让机甲的关节部位能更加灵活，他自言自语，“0.4Oz，0.4，0.4，0.4，这里有点问题。”

Friday回答道：“boss，我强烈建议您最好不要减轻这0.4Oz，上一次试飞时您的肘伤尚未完全痊愈，这极有可能影响您正常的判断……”

Tony不耐烦地打断她：“太重了，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受伤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如果是Jar——”的话，他会给我想办法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而不是质疑我的判断。他像突然熄火了一样，意识到自己说出来的话非常不恰当，但后半句话已经不受控制地脑内说完了。

工作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Friday不会“过度解读”他没说完的话，应该这样说——她没有能延伸思考这么远的能力，她的沉默只是基于能给予的最好选择已经遭到否决而作出的反应。尴尬和忧伤只属于这房间内的唯一一个活人。

Tony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发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放过自己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咬住了自己的拇指，还是发呆。

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想不了。好像无意中打开了身体里某个隐藏得很深的机关，一个让Tony Stark浪费十几秒工作时间的开关，头脑一片空白。

叩叩——

工作室的门被敲响了。Tony突然回过神来，他的手指已经被他咬出血了。

医生在门外对着他微笑。

“boss，花泽医生已经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他需要把药亲手交给您。”Friday适时解释道。

Tony看着自己的拇指，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Friday把门打开。“医生，上次的药让我做了几晚的噩梦，你真的是在治病而不是谋杀吗？试想一下，让Tony Stark自愿吃下谋杀自己的药，我肯定你会扬名天下的。”他看着自己的心理医生驾车一小时来到这里，然后被自己关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竟然还能保持好脾气的微笑，惊讶地说，“不得不说，医生，我对你的耐心感到佩服。”

“Mr.Stark，你是我的病人，我对你负责。”医生随手放下了自己的公文包，直视Tony，“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把药放下，所以我还是得跟你说几句话。”

“哇哦，现在我对你的职业道德也……”Tony随手拿起了手边的锤子漫不经心地说。

医生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不会给我留太多时间，让我们长话短说吧。你之所以雇佣我作为你的心理医生，就知道我所主张的森田疗法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让你意识到你的痛苦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情绪，你失去了什么东西，感到痛苦，必须要学会接受和容纳这种失去的事实和它带来的感受，你的手指还有嘴唇，或许还有身体的其他部分，”医生指着Tony在虚空中点了点，“受的这些自我折磨，都是你内心痛苦的向外表现，请你不要否认。”

Tony一锤把那个肘部部件打碎了，发出了“嘣”的声音，有两个小零件滴溜溜地滑到了医生的脚下。“医生，我还知道这些都是可以控制的，比如你可以给我开点药，就像使用一点小小的魔法。”

“我没有否认过自己有病，没有否认过我的痛苦，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他继续说道。

“痛苦有利于我思考，医生。我承认，我不想摆脱这种痛苦，但我又难以忍受这种痛苦带来的折磨。”

“那么医生，请你回答我，可以给我开一点药，让我高速思考的大脑可以安眠片刻吗？”Tony焦糖色的双眸直视着医生，这双眼睛清澈而有神，如果忽略眼底因长期睡眠不足引起的红血丝，可能一般人都注意不到它们主人的异样。

医生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两包药物。“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提议，能接受一次我为你回溯过去的催眠访谈。因为清醒的你显然没有丝毫自己在逃避现实的自觉。药每24小时只能服用一粒，请你不要滥用，否则只会让你的情况恶化。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Tony挥了挥手，低头注视着被自己锤碎的零件。

“Mr.Stark，受了伤的动物喜欢独自进入森林，舔舐伤口，直到慢慢痊愈。像对机甲那样，发现问题，把它破坏，再重组——”医生走到门口，回过头说道，“我可以肯定这是行不通的。也请你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受了伤的动物肚子进入森林，舔舐伤口，直到慢慢痊愈？

——那我的Jar呢，又有谁能让他痊愈？

——他是我的一部分，没有了他，我又要怎么痊愈？

“sir，医生已经离开了。”

“好……”Tony魂不守舍地随口答道。突然他意识到什么，“你叫我什么？”

“boss？”Friday回答道。

Tony皱了皱眉。


TBC.


结果今天的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丧…………
森田疗法里并没有催眠法这一说
老师我对不起您
学生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